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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Connorman】底特律康纳x暴雨诺曼 同人拉郎，双视角叙事 11下

Chapter11(下)【Norman】Interference

       办公大厅内一片狼藉。桌子东倒西歪，纸张、电脑碎片、玻璃碎片散落一地。然而从事件发生始末来看，他应该先从会客大厅开始调查。

　　惊魂未定的平民坐在大厅的椅子上，配合警员做笔录。诺曼发现空地处的黄色证物牌。他蹲下观察。

　　一共有三个证物牌，对应三块白色的机械结构的碎块，空气中还有一些蓝血的味道。蓝血挥发速度极快，但他对它的气味异常敏感。诺曼端详着白色碎块明显的裂口处，在脑中将它们拼起来。这果真就是康纳口中的仿生蝙蝠。它与手枪绑定，因此可以发射子弹袭击人类……手枪被固定在它的腿上。异常仿生人用它来转移注意力？

　　诺曼站起来，抬头看向天花板。玻璃天花板上有一个破洞，雨水从那里落下，警员们不得不在下面放置水桶接水。那是异常仿生人进入警局的方式吗？那样的话，不论大厅内有无照明，它都一定会被当即发现并抓捕，也就无从释放仿生蝙蝠。警局的玻璃一般是防弹玻璃，那样一个破洞绝不会是人类造成。如果说说康纳从那里进入，且未被发现……似乎由时间上说得通。

　　诺曼走入办公大厅。他看向左边墙壁，刚才异常仿生人被射中的地方，白色的瓷砖已经一干二净，但他还能闻到蓝血。异常仿生人原本要窃取案件资料。那时他摸黑逃出审讯室，冲到卫生间洗脸出来后，恰好看见了黑暗大厅里的电脑屏幕亮起，一台接一台。他不巧正在现场。然而，它会对什么案件抱有好奇？不会是人类难民流浪汉的小偷小盗吧？想必是仿生人相关案件。如果能浏览案件详情，会对侧写有极大帮助。

　　诺曼找到一台较完好的电脑。电脑界面停留在主页上，这意味着他无需输入什么安保密码就能浏览案件。麻烦的是一旁有个警员正在待命。诺曼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。

　　“抱歉，长官。”诺曼在胸前绞着双臂，径直走到那位警员面前说。他用下巴示意那台电脑，微昂着头面对那名警员。

　　那位警员看了看他，下意识般地马上让开到一旁，才迟疑地吐出一个音节：”好吧……”

　　“谢谢。”诺曼波澜不惊地说，然后拉开椅子坐在电脑前。他前倾身子，脸靠近屏幕，支起左手，用手背支撑下颚。他的右手操纵鼠标，在电脑桌面上搜寻着。

　　“所以……FBI？我不知道你们已经来了。”警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　　“你想要我再次出示证件吗，长官？”诺曼边浏览边平淡地回答。

　　“好吧，我想不需要了，既然你已经进来……只是这是不是有些突然？……”

　　斯特拉福德大厦仿生人回收进展。基本全部回收，一台JB300已在底特律警局作为证物登记。结案。

　　伊甸园夜总会仿生人回收进展。当日会所内仿生人全部回收。仍有13台此前逃走，3台已于集中营扫描编号确认回收，余下10台未知。进展中。有目击者于拉文戴尔地区目击此型号仿生人。前往调查未果。进展中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诺曼迅速把所有仿生人相关案件打开浏览一遍。他记不住所有，但ARI可以录像。浏览完毕，他拉开椅子起身。

　　“抱歉，长官，我刚才没有在听。你有什么问题？”

　　“呃，没有了。”

　　“很好。工作愉快。”诺曼擦着警员的肩走开，进入走廊，回到审讯室门口。他摘下ARI眼镜。现在他清晰闻到了自己松开双臂后，胸口飘来那滩血腥味。

　　今天ARI使用得太多了。过去几年他丝毫没有再碰它，然而现在因为这个仿生人的事……该死，不应该又沾上这东西的，今天已经有两次后遗症发作了。明明好不容易才戒掉……

　　算了，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。必须马上分析线索。诺曼转头，走向洗手间，拉开一间隔间的门进入，关门。可以开始工作。起码外面的洗手台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就是这里。诺曼趴在玻璃上朝里观望，水珠在他手掌按压的玻璃后缓缓流下，如同分支的溪流。一层层雾气接连在他脸前的玻璃上泛起，但不足以影响他的视线。

　　他见过，甚至亲自参与过这种阵仗。康纳站在靠墙的低矮台阶上。他似乎整理好了他那件捡来的外套。台下的警员各自坐在椅子上，其中包括那位康纳口中的福勒队长，和盖文·李德警探。与盖文·李德一起的那位黑人警员克里斯不在。

　　“……这就是我为何再次出现。”康纳对着台下的人说。

　　“真够戏剧性。”盖文·李德说。他背对着诺曼，但诺曼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。

　　康纳微微抬头，视线往诺曼这边投过来。诺曼知道他被发现了。然而康纳仅看了他一眼，不再理会，接着说：“杰登先生与他的房东发生纠纷后，我失去意识了一段时间。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置身于离居民区不远的废旧仓库内。那就是我第一次发现异常仿生人踪迹的地方。”

　　康纳走到一旁的电脑桌前，触碰了什么。随即闪着彩色雪花的画面开始在投影幕上显现。

　　流着蓝血的创口。

　　生物组件受损警告。

　　门上的手印。

　　他手上的白色手指痕。

　　“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
　　“意味着我可以依照线索重演案件。”康纳回答道。他叙述了自己演绎的事件经过。

　　所以他没有主动离开去接受拆解？

　　“而那个找你茬的倒霉家伙，在不久后恰巧被发现在自己家门口血流不止？你对此怎么解释，天才？”盖文·李德略带讽刺地问。

　　“在我的演绎中，由我捅伤他的可能性不大。但不管怎样，我是最后一个接触特里·欧肯的。如果你对此案有疑问，李德警探，欢迎你在会议后随时来找我取证，我悉听尊便。然而，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带走诺曼·杰登。”

　　“你在质疑我做事？”

　　“回归正题，好吗？”福勒队长制止道。

　　“我根据道路上的泥土痕迹，尝试追踪异常仿生人，初步把它的目标锁定为底特律警局。此后的事就如同我陈述过的那样。我与它搏斗，杰登先生不知为何出现在现场。所幸他并无大碍，我正向他取证。”

　　“你就这么放走了那个机器人恐怖分子？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异常仿生人猎手。”

　　“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，李德警探，它的确负伤逃走了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共同商讨决策来追捕它。”

　　“好啊，说说你的绝妙‘决策’吧！”

　　“它逃往的地点不明，但首先，我们需要活捉它。正如我之前与安德森副队长一同执行的任务那样。”

　　康纳接着说：“为此，我希望底特律各处所有待命警员都能接到命令——发现可疑仿生人时切勿擅自行动，迅速上报。模控生命需要活的研究样本，他们不会想看到它被当场击毙，或是在抓捕过程中被逼自毁。”

　　“呵，警察守则第一条，杀或者被杀！”

　　“活捉异常仿生人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。通过审问或记忆探测，我才有可能找出它背后可能的组织。别忘了，仿生人战争就是由一个异常仿生人组织引起的。有了这些信息，我们才有可能阻止战争的二次爆发。然而你在一台死机器身上什么也得不到。”

　　“那你认为最好的具体行动方法是什么，康纳？”

　　“我要所有人保持低调。警员的工作和巡逻区域无需重新分配，但所有人都应该保持高度警惕和即时行动力。我会根据线索，对它进行秘密侦查和抓捕，也许会需要底特律警局的配合。”

　　“然后再逼得一位警官自杀？”

　　“盖文！”

　　康纳沉默了片刻。“这次我会独自行动，不需要任何人类搭档。”

　　“你最好是！”

　　“打扰一下。”玻璃门滑开，警员们纷纷回头。诺曼收回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，从大衣里掏出ARI眼镜，走到所有人视线前方：“我的名字是诺曼·杰登，你们已经听康纳说过。然而他没有告诉你们的是，我6年前曾在联邦调查局任职，是一名获得过心理学学位的犯罪侧写师。如他所说，我不幸被卷入这案件中，既然如此，我就不能把对案件的发言权拱手相让。”

　　“靠，他怎么进来的？这里不是你家，混蛋！”盖文·李德从座位上站起来，推了一把坐在旁边的警员，“嘿，把他弄回审讯室！”

　　康纳举起一只手示意制止。

　　诺曼把ARI放在投影仪前方，幕布被橙色的光覆盖。“由侧写结果看，那个异常仿生人有着白人男性的外表，心智相当于20到30岁的人类。它的第一个袭击受害者应当是我的邻居兼房东，特里·欧肯。”

　　“你在胡说什……”

　　“ARI，播放录像。”诺曼右手做了个手势，屏幕上出现图像，“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叫证据，李德警探，这段录像就是。起码它也证明了我比你空口无凭的指控更有发言权。”

　　“你——”

　　“如各位所见，这些是我在他身上发现的线索。铁锈、蓝血印证了康纳的假设。他全身湿透，由成分判断可知是雨水，说明他从户外回来。并且我发现了从楼道延伸至外面的血迹，这足以说明他是在户外受伤后爬回居民楼。而你看见了，李德警探，你逮捕我的时候，我身上的衣物是干的，这就是不在场证明。而在那个时间节点对他下手的，若不是康纳，只能是那个异常仿生人。”

　　“它的第二批袭击受害者就是不久前待在大厅里的平民和警员。受害者研究是犯罪侧写的重要角度。这些受刀伤或枪伤的受害者并无明显相似处，也就是说异常仿生人的袭击并不针对特定人类群体。”

　　“所以那是什么意思？”福勒队长靠在椅背上歪头询问。

　　“第一起案件中，异常仿生人的目标是康纳的记忆，它完全没有必要刺伤特里·欧肯。然而从时间地点的符合程度上看，它极有可能目睹了特里和康纳搏斗的过程，甚至在他们结束后，出于某种对仿生人群体的认同和对人类的普遍仇视，临时起意刺下那一刀，并把特里留在雨里等死。第二起案件中，大厅里无论平民、警员，不过都是它分散警方注意力的工具。它把他们锁在那里，用绑定手枪的仿生蝙蝠让他们惊慌失措甚至有性命之忧，因此顾不上办公大厅内发生的资料窃取。人类成为它泄愤或利用的工具。它仇视人类，普遍的仇视，并且带有一定程度的轻蔑。这种轻蔑也从侧面折射出它的自信。一种无所畏惧，做足准备的自信。它可能没有可失去的东西。”

　　“然后我分析了犯罪现场证据。你们都知道它利用黑暗、锁门和仿生蝙蝠分散警方注意力。那只绑定手枪的仿生蝙蝠能说明很多。首先，它飞行、扣动扳机完全是随机，异常仿生人自己也不会知道射击的具体情况。然而它选择蝙蝠，很有可能是因为它能在黑暗中待得更久，也就能保持更长时间的射击，更长时间分散注意力，即使那会伤害或杀死更多人。这种袭击仿生反映了异常仿生人疯狂、极端的行事方式。”

　　“其次，它选择这一套闯入办公大厅的流程，也侧面折射出一种强烈的孤独色彩。如果它有同伴，它们就会一起行动，而不是它冒险求助于一只仿生蝙蝠。这点和我提到的，它无所可失的自信无畏感不谋而合。我敢打赌，它孤身一人，没有组织或同伴。这也是为什么它需要窃取那些‘回收仿生人’的资料，它正在寻找存活的同伴。”

　　“由此可见，康纳，你不需要将它活捉。”诺曼扭头看了一康纳一眼，“它一无所有，你从它身上得不到什么信息。况且它已经摸清了你的行事方法，刚才你没有对它开枪，给了它逃离机会。它明白这一点后恐怕会更猖狂。”

　　“最后，众所周知，仿生动物园位于离底特律市中心较远的郊区。”屏幕上投射着底特律的地图，其上分布着稀疏的红点，“它的活动范围广泛，从北到南。这不仅印证了它独自行动、没有组织据点，也表明它行事高效、有计划且隐秘。它不会轻易被人发现，这表明它的外貌并不突出或不容易被人记住。鉴于它多在白人社区活动，我能猜测它有白人男性的外表。”

　　“它一般行事低调，只在完全把握胜算或完成任务必要时对人类动手。它不会意气用事，即使混在人类里也不会轻易犯下仇杀。如果诸位要秘密追捕它，其实正中它下怀。我认为将仍有异常仿生人在逃的消息公之于众更好。”

　　“公之于众？你要让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底特律再次陷入恐慌？”福勒队长质问。

　　“这样民众才会提高警惕，小心身边的可疑人物。这不仅有利于他们自保，更有利于阻碍异常仿生人行动和便利警方侦查。它不会因为受到一次人类的干扰就痛下杀手，因为这除了会干扰它原本的计划，更会使它暴露的风险越来越大。我是说，它当然清楚康纳会秘密行动，只是将它公之于众的话，也许会在恰当的时候让它措手不及、露出破绽。”

　　“这就是我要说的所有。有疑问吗？”诺曼看着台下的警员。他们坐着，鸦雀无声。

　　康纳的身影忽然从面前闪过。他不发一言，径直走出了门。

　　“看来我们伟大的异常仿生人猎手对你这个天才侧写师意见很大啊。”盖文·李德坐在椅子上冷嘲热讽道。

　　诺曼走下台阶，抓起ARI，追出门外。康纳在走廊里，头也不回地远离会议室。

　　“康纳！我知道我这么做十分唐突，我向你道歉……但我不能对着我手中的证据坐视不理，尤其是我们得出的结论相悖时……”

  

　　康纳在拐角处改变脚步方向。诺曼看到他额角的红色光圈。

  

　　“康纳？能听到我说话吗？停下！”诺曼快步追上去抓住康纳的肩膀，却被他反抓住手臂顺势摔在地上。康纳直直盯着前方，没回头看他一眼。

  

　　模控生命的控制……

  

　　如果放任康纳那样走掉……不行，外面的居民还没做好准备。而且，他会被拆解。

  

　　诺曼爬起来：“嘿，阻止他！”他对办公大厅内的警员大喊，自己追上去，跳起用手臂钳制康纳的颈部。然而仿生人力气惊人，诺曼的手臂马上被掰开，附赠一个过肩摔。

  

　　诺曼吃痛地倒在地上，身旁的警员面面相觑，没有行动，似乎还没搞懂眼前的一幕。

  

　　康纳要是走出办公大厅，就会被平民马上看见。不行，还不是时候。

  

　　只能试试那招了。

  

　　诺曼撑地爬起来，从大衣内侧掏出ARI，展开眼镜架，追上康纳：“ARI Maze，启动！”

  

　　眼镜被他架在了康纳耳上，此时康纳的肘击从前方袭来，正中诺曼肋骨处。

  

　　痛！……

  

　　诺曼双膝一软，朝后倒下。康纳伸手触碰玻璃门旁的屏幕。然而他白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。康纳原地站定几秒，随后转身靠墙走开。

  

　　ARI Maze居然对仿生人也奏效了。有一天诺曼一定要向伊利亚·卡姆斯基先生报告这个惊人的消息……

  

　　“你还好吗，先生？”一旁飘来一个模糊的黑影。它的声音也模糊不清。

  

　　真是漫长的一天……